“牧神，你看這是什麽？”

“牧天九歌？”見到許久之前便已失落的兵器，驚訝之餘，牧神第一感覺卻不是驚喜，而是握住了惜諾的手，神色緊張，不乏擔憂，“你去黑海森獄了？閻王有沒有對你不利？他怎會讓你取回牧天九歌？是不是他……”趁機提了什麽條件？

“冷靜點，牧神，”見牧神如此緊張，惜諾好笑之餘心中卻浮起了絲絲暖意，“你忘了吾的天賦了嗎？閻王在吾手中何曾討得到便宜？”

也就是這個呆子，不管過了多久還是一樣的呆，怪不得明明功體那般深厚還被閻王算計得那麽慘。

真是個呆子！

“可是閻王那般深沈的性格……”又如何會讓惜諾輕而易舉地取回牧天九歌？

“閻王當年算計你之後，轉身就被天地蝱給坑了，重傷回到森獄，然後又被他家新王後外加國相趁火打劫了，吾到黑海森獄的時候他還被軟禁在珈羅殿呢！”自顧不暇的家夥，哪裏還有功夫算計她？不被她趁火打劫就是她人品好了！

“哦？”就算溫柔寬厚如牧神，聽到當年把他坑得那麽慘的閻王落到這個地步，也忍不住向上揚起的唇角，他該說坑人者人恒坑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閻王這純粹是活該麽？

“吾跟他交換了條件，吾助他脫困，他告訴吾當年的真相，以及，歸還牧天九歌。”

“惜諾，你……”

“你放心，吾豈是那種以德報怨會吃虧的人？”惜諾眉梢微揚，淡然的容顏染上幾許狡黠，“吾臨走前可送了他一份大禮呢！如無意外，相信再過不久你就可以看到了。”

“嗯？那吾倒是期待了……”

“不會讓你失望的。”雖然仇要等著牧神自己來報，不過，害他們一家分開那麽久，不小小回敬一下，又怎麽行呢？

回想起她臨走之前的大禮，惜諾笑意更深，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到發作的時候了……

黑海森獄。

森嚴大殿之中，眾皇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王座上的身影，不管是隱忍的冷漠的深沈的毒舌的傲嬌的囂狂的還是大大咧咧的，這一刻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他們……這是集體出現幻覺了？

“父、父王……”

“吾好像出現幻覺了……”

“吾是不是還沒睡醒……”

閻王差點氣得眼前一黑昏過去：“……君惜諾！！”

就知道你不會那麽輕易地走人，居然敢這麽算計他！！

除了天地蝱那兩個奇葩他還是第一次吃了這麽大的虧！

真是好一個空君好一個君惜諾！

“父王……”

忍住抽搐的嘴角，玄臏強自按住嘴角的笑意，沒辦法，他不是故意要嘲笑父王的，沒見向來最冷漠的玄同跟最沈穩的玄離都撐不住那張淡然的臉了嗎：“現在吾等該怎麽辦？”

閻王沈默了半晌，無力地揮了揮手：“你們，去把君惜諾給吾找出來，然後，臏兒、玄同、玄滅、玄囂你們四個親自登門，務必將人請到黑海森獄。”至於黑海森獄的侵略苦境的宏圖大業什麽的……還是等他恢覆過來再說吧……

君惜諾？這麽說，父王如今這般模樣，是君惜諾的手筆？這也太……

心中閃過種種思緒，面面相覷間，眾皇子已躬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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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海森獄最近的動作讓以道真為主的一群正道人士感到很奇怪。

原本黑海森獄跟苦境之間的通道打開的時候，有敏銳的人就已經感覺到了來者不善。

事實證明，黑海森獄的確是來者不善。

這個自黑海森獄之主閻王到其座下十三位各有千秋的皇子，乃至他們屬下的魔將，驍悍的作風，囂狂的戰將，還有野心勃勃的侵略，都讓這些正道人士忍不住聯想到了許久之前差點造成了苦境團滅慘案的異度魔界。

然而還沒有等到真正的短兵相接，黑海森獄就已經率先收斂了攻勢，風平浪靜得仿佛之前對苦境的覬覦只是一場幻境。

相反的，黑海森獄暗地裏派遣兵將在苦境各處搜尋，意圖尋找什麽的動作也被看在了眼中。

幾番查探，才知道黑海森獄目前急著找一個人，甚至連黑海森獄的宏圖大業都丟到了一邊不管了。

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麽強大？

費了不少功夫，才知道他們找的人名為君惜諾。

等等，君惜諾？

那不是……

“君姑娘？”

“惜諾？”

“黑海森獄的人在尋找惜諾蹤跡？”

惜諾在苦境人緣還是不錯的，尤其是當她的好友都是中原正道，而且她又多次相助正道的情況下。

雖然身為嗜血者，她的立場已經被默認為是正道陣營了。

黑海森獄大張旗鼓地找人，中原正道自然不會懷疑她是跟對方有勾結什麽的，而是在想，黑海森獄的人又在打什麽主意了？還是說，君惜諾掌握了什麽可以威脅到黑海森獄的東西？要不然他們怎麽會連侵略苦境都不管了而是一門心思地找人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猜測還真的……不算有錯。

這邊中原正道還在各種納悶猜測，終於藏龍完畢回來的素還真本來打算直接上風來水榭找人的，不想路上遇到了意琦行與綺羅生，直言不必上風來水榭了，惜諾根本不在，不知道跑去哪裏溜達了。

素還真：“……”找不到人怎麽辦？黑海森獄還在到處找人呢！萬一要是跟君姑娘碰上了呢？

簡直不能再憂心。

“素還真你不用太擔心，”綺羅生搖著折扇，貌如美玉，溫潤俊美，叫人怎麽都想不到他會是武道七修之一的刀修，武力值爆表的刀道巔峰高手，“惜諾本身修為不凡，身邊尚有暴雨隨行，除非棄天帝再次下凡，否則這苦境尚無人能傷他二人性命。”

“但願吧。”素還真嘆了口氣，話說黑海森獄的人到底找君姑娘做什麽呢？

“意前輩，綺羅生，你們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方法可以聯系到君姑娘？”

綺羅生搖了搖頭，很坦白地說：“沒有。”因為不需要，他、意琦行跟惜諾都是一樣的宅屬性，一般情況下要麽是他跟惜諾去叫喚淵藪，要麽是惜諾拉著意琦行去玉陽江，再不然就是他跟意琦行去風來水榭。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他跟意琦行去風來水榭，官方說法是風來水榭地傑人靈是個世外桃源，說得再直白點就是叫喚淵藪太高，他恐高；玉陽江有水，而無所不能的絕代劍宿他……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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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疆。

森獄的動作不算小，即使仍舊在封閉之中，關於森獄行動的消息也傳到了天疆眾人耳中。

最近安心地留在天疆陪著牧神跟凜若梅的惜諾日子過得十分清凈自在，雖然之前她隱居風來水榭之時日子也多是平靜無波的，但有重要的人在身邊陪伴著，結果總是不一樣的。

這使得她幾乎都忘了自己曾經在閻王身上留下的一個無傷大雅的小小懲戒。

直到森獄行動的消息傳來，她才想起來。

一想到森獄閻王現在可能會有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泛濫的笑意，幾乎笑得直不起腰來。

“怎麽了？想到什麽了笑得這麽開心？”將人扶在懷裏，牧神薄唇微揚，一雙緋紅色的眼眸盈滿了絲絲縷縷的溫柔溺寵，伸出手輕拍著懷裏人兒的背，生怕她笑過了頭透不過氣來。

“牧神，吾跟你說……”她忍住笑意，靠在牧神耳邊小聲說了自己做的好事。

果不其然，牧神先是一怔，繼而便笑了出來，眉眼彎彎的，溫柔之餘，又帶著鮮少見到的幸災樂禍。

那是出了名溫柔仁善的牧神對著森獄閻王時才會出現的少有的惡作劇般的情緒。

“你啊……真是促狹……”

“他不是整天想著他的宏圖霸業麽？吾倒要瞧瞧，變成那般模樣，他還有沒有那個心思算計那麽多！”閻王那混蛋就是太閑了才會老是沒事找事！給他找點麻煩就可以清凈一點了。

笑過了之後，惜諾也開始考慮起後續事宜。

“不過，森獄之人在苦境找不到吾，閻王必定會想到吾如今是在天疆。”她沈吟道，“閻王知曉天疆所在，只怕到時候天疆就無法再隱世下去。天疆與世隔絕，族民們與世無爭，吾實在不願將天疆扯進苦境森獄那一攤渾水裏，不如吾先回轉苦境，待事情解決之後，再做打算。”

“無妨，”牧神握住了她的手，溫聲道，“當年森獄背信棄義之仇，天疆未曾有一刻忘卻，如今卻是正好找森獄算一算那筆舊賬！”溫潤的聲音越發冷冽，帶著過去的牧神決不會有的殺意，那是對當年所信非人慘遭背叛差點重傷不治流落苦境天疆也差點失陷的怨怒與憤恨。縱然如今的牧神不再將報仇當成自己人生中唯一的目標，他對閻王的恨意，也不曾減少過半分。

“牧神。”惜諾搖了搖頭，“吾知道你對當年閻王算計你之事耿耿於懷，報仇亦是理所應當，但是，吾不希望天疆也被牽連進去。”

“在吾的心中，天疆一直都是那個平靜美好得好像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族人們只要繼續過著安靜寧和的生活就好了，報仇的事情，不要牽連到他們。”

“……”牧神沈默了許久，終究嘆了口氣，“吾答應你。”

“吾不會將天疆牽連進去。”

惜諾說得對，天疆合該是寧靜祥和，與世無爭的，他不該將天疆牽連進他的報仇之中，而只會帶來戰火帶來毀滅的怨恨與憤怒，也不應該出現在天疆之中，破壞了這片凈土。

“吾會陪著你，不管你要報仇還是如何，吾都在你身邊。”伸出手抱住了近在咫尺的人，她的聲音很輕，卻很堅決，“這一次，吾不會再離開。”不會再像當年那樣，在他跟若梅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不在他們的身邊，以至於造成了這麽多年的離別……

“嗯。”他抱緊了懷裏的女子，他摯愛的妻子。

什麽恨意，什麽怨憤，又如何及得上摯愛的女子就在自己懷中許諾不離不棄的溫暖和喜悅？

有那麽一刻，牧神覺得，就算不報仇也沒有關系了，反正，惜諾都已經替他報了仇。

而且，如今他有著摯愛的妻子，有著疼愛的女兒，有著忠心的同伴，還有著不會背棄他的天疆，他還有什麽好怨恨的呢？

至於閻王……

一生追求皇位，為了那個位置可以舍棄一切的他，除了那個冰冷的皇位，他還擁有什麽呢？

他已經……足夠可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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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森獄的皇子們都很有努力地派人在苦境尋找，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真的會這麽快再一次見到君惜諾，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站在他們父皇身邊，卻絲毫不會被父皇的光芒所掩蓋，不會被父皇的氣勢所壓制住，即使一直都安靜地微笑著，聲音柔和如輕風，卻也不會讓人覺得柔善可欺，滿身風華令人驚嘆的女子。

不同於上次孤身來到森獄，這一次，女子的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白衣華袍，銀發如月，眉目俊秀，手持雪白竹杖，風神俊逸，仙風道骨，溫潤出塵，明凈絕俗。

那是一名只是靜靜看著便能讓人心生親近之感的男子。

他們聽到父皇喚他“牧神”。

那便是……天疆之主牧神麽？

也是君惜諾跟父皇之間產生分歧，針鋒相對的原因？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過，看到現在的閻王，牧神還是忍不住……笑場了。

面對宿敵紅果果的嘲笑，閻王不負眾望地黑了臉，即使目前的形象不是很如人意，他依舊保持著一貫高深莫測的姿態，只是這樣的模樣出現在他成年狀態的時候還好，對於他目前小豆丁的五短身材來說，說句實話，跟搞笑沒什麽差別。

於是，牧神難得沒有對著閻王橫眉冷目而是笑得十分開懷的模樣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牧神，”閻王臉色黑得幾乎可以滴出墨水來，身上呼呼地散出冷氣，叫圍觀眾皇子忍不住把視線落在了一臉冷漠之色的森獄四太子玄同身上，心道原來四哥（弟）制造冷氣的本事是繼承父皇的麽？父皇放起冷氣來一點都不比四哥（弟）差啊！“多年不見，你倒是一點都沒變。”

“你倒是變化挺大的，閻王。”牧神斂了笑意，“吾只聽說越長越老，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越長越嫩的。”頓了頓，他笑著環視了一周森獄的皇子們，道，“這都是你兒子？話說現在你兒子管你叫‘父皇’的時候都不會覺得不習慣麽？”對著一個小豆丁叫父皇什麽的……

閻王努力地抑制住想要跟牧神定孤枝的沖動：“……”你以為這是誰的錯！要不是他現在還有求於人分分鐘坑死你啊牧神你個傻白甜！！

森獄眾皇子：“……”絕對不能讓父皇知道他們叫父皇的時候都在很努力地忍笑！

“君惜諾，吾以為吾們上次已經達成共識了。”背地裏下黑手你虧不虧心啊！好歹那麽多年交情為了牧神你竟然這麽坑吾！

惜諾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閻王發誓他從她眼中看到了紅果果的嘲笑：“坑人者人恒坑之。”言外之意，你這家夥坑了別人那麽多次，也不能怪人家坑你。

誰讓你做事不厚道呢？

“其實吾已經很厚道了。”一想起來跟牧神若梅失散了那麽多年，她走的時候女兒還是個小蘿莉結果現在都能嫁人了她就一肚子火，閻王差點坑死牧神，事實上當年要不是若梅及時找到了牧神，恐怕牧神能不能活到現在還是個未知數，這中間要是出了點差錯，她這輩子都別想見到牧神了。“至少吾沒有像天地蝱那樣背後給你一劍。”直接把你捅得元氣大傷這麽多年都還沒緩過來。

閻王差點就想破口大罵。

尼瑪你以為吾現在這個樣子很好麽！

臥槽每天對著屬下兒子要笑不笑的眼神他真的是受·夠·了·有木有！！

“要如何你才肯解除吾身上的法術？”按下心裏的怒氣，閻王問道。

惜諾眨了眨眼睛：“你虧欠的可不是吾哦，閻王。”意思是，要談條件，你找錯人了。

牧神呵呵笑了：“等價交換。”

閻王黑了臉：“……你說。”

“吾要你起誓，只要你閻王在森獄的一天，森獄便永遠不會對天疆與苦境不利。”

一言出，滿室驚。

誰也沒有想到，牧神會提出這麽一個條件。

“你要吾不對天疆下手吾沒有疑問，但是苦境……”

牧神答得理所當然：“因為你有意對苦境興兵。”

作為閻王的宿敵，牧神深知對於閻王來說，最重要的唯有皇位權勢，他是不關心苦境如何，不過，他怎麽能讓閻王如願呢？

不讓閻王有機會興兵征伐天下，才是對閻王最好的報覆。

“或者你需要詢問一下你兒子們的意見？”惜諾笑意盈盈，“要知道，如果森獄的皇子們對苦境或者天疆動手了，也是屬於你違背了誓言哦。”

這話的意思是他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住了嗎！

閻王怒視：“吾還沒有老弱到做不了主的地步！”

說罷冷厲的眼神掃過在場眾皇子。

如果閻王是以前的模樣，那麽這個眼神毫無疑問是很有威懾力的，但是就他目前的模樣來說……

眾皇子扭頭的扭頭，低頭的低頭，掩唇的掩唇，輕咳的輕咳，在自家父皇殺人般的視線中紛紛點頭，表示父皇您說得很對，吾等一切遵從您的命令絕無異議！噗——

等等，最後那個“噗”是什麽意思？

剛剛誰笑出來了？！

“很高興吾們達成了共識。”惜諾笑得眉眼彎彎，“那麽，現在，立誓吧，閻王。”

“若你違背了誓言，那麽，黑海森獄，就此絕矣。”

“君惜諾！”

“只是個保證而已，只要你不違背誓言，懲罰也不會成真，你又何必動怒呢？”惜諾輕笑，“還是說，你沒有打算遵守誓言？”

“吾言出必行，自然不會違誓。”閻王按下怒氣，“以吾閻王之名，立誓，吾有生之年，森獄必不會對天疆與苦境興兵不利，若違此誓，黑海森獄必以滅亡告終。”

“契！”天地間降下一道紅色光輝，凝聚成玄奧花紋烙印在閻王手背上。

“可以了嗎？”

“閻王既已立誓，吾自然也會遵守約定。”惜諾信手一彈，一道銀白色的光輝自指間射出，瞬息間籠罩住閻王全身，隱約可見小小的身影漸漸拉長，凝成一道修長身影。

“啊，忘記說了……”惜諾勾唇，“吾只能解開你身上的時間禁咒讓你恢覆原來的模樣，你身上的衣服可是恢覆不了的。”

閻王：“……”

眾人：“……”

“君惜諾你給吾記住！”

帶著怒氣的聲音猶在空氣中回響，王位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牧神勾了勾唇，給了惜諾一個做得好的眼神。

眾皇子心情很覆雜，君惜諾還真的是不遺餘力地在坑父皇啊……

“咳咳，”輕咳一聲打破了寂靜，玄臏擡手，“牧神，空君，請暫且隨吾們前往偏殿稍作休息。”

“不必了，”牧神搖搖頭，他雖然痛恨閻王，卻不會遷怒無辜，閻王的兒子與他沒有仇怨，他也不會對人家擺臉色，“吾與惜諾來這裏只為解決多年前的恩怨。如今恩怨已了，吾們也該離去了。”

“你們要走，吾身為森獄之主，自然是要送一送的。”冷沈的聲音傳來，黑色的身影步步接近，一身王威，威嚴莫測。

森獄眾皇子紛紛躬身：“父皇。”

牧神瞟了他一眼：“你換衣服速度挺快的。”

閻王臉色一黑：“……”靠之，牧神吾果然跟你合不來！

惜諾掩唇：“那就有勞了。”

森獄邊境。

“當年吾許諾森獄雙皇，還不夠麽？”在惜諾跟牧神要離去的時候，閻王忽然開口道。

牧神挑眉，森獄雙皇是什麽意思？

惜諾笑著搖了搖頭：“這對於你來說的確是最大的誠意了，可是，那並不是吾想要的。”

“閻王，你與牧神最大的差別就在於，牧神總會知道吾想要什麽，而你，只會考慮你能給吾什麽。”

牧神臉黑了，他現在聽懂了，可是他寧願自己沒聽懂……

“所以吾輸了是嗎……”

“不，你沒有輸。”

“……哈……”你說吾沒有輸，是因為一開始就不存在選擇對嗎？因為吾，從來都及不上牧神，從來……都不在你的選擇之內……既然沒有參與，又何來輸贏？

“……無論你信不信，當年對你說那句話，吾是真心的。”

牧神：當著我的面對我老婆表白你當我死的啊！惜諾早就嫁給吾了！若梅都比你兒子大了！你死了這條心吧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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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

“你真的決定了嗎？”

“是。”

“永遠留在這個地方，你可知你放棄的是什麽？”

“吾知道。”

“值得嗎？”

“心之所向，情之所鐘，我只是選擇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也許在你看來這樣的選擇再愚蠢不過，但是我不後悔。”

“那麽，契約成立。”

聲音落下的瞬間，身上一松，仿佛有什麽東西永遠離去了。

她有些怔忪，悵然若失。

“惜諾。”

“娘。”

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她恍然回眸，映入眼簾的是此生攜手的人，還有他們的女兒。

她笑了起來。

此間安然，歲月靜好。

如此，此生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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